【贱虫】糖豆与阁楼
死侍捡到了一只小小蜘蛛。
酸甜温柔的暗恋故事=w=万圣节快乐！
韦德发现公寓的阁楼有点不太对劲儿。
起初他以为是家里进了老鼠，他有一次隐隐听见有什么东西砸到地板上噗地一声，还有什么咚一下撞在阁楼的破衣柜上。其实韦德不大乐意管这些，毕竟纽约的怪事这么多，他又死不了，阁楼的怪声只要不怎么吵到他睡觉，那它乐意呆那儿就呆着好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头顶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韦德没当回事，电视台调了一个频道，一边走神一边看今天的晚间新闻，电视台的女主持一脸凝重地提醒市民在万圣节假期远离纽约中央公园，那附近的磁场正随着作为邪恶非人类事件高发时段的万圣节来临而逐渐趋于异常。
纽约警署显然又在小题大做了，韦德不以为然地哼哼，他们应该少看点《美国恐怖故事》和《邪恶力量》，毕竟万圣节死神萨曼就是个寂寞又脆弱的老东西。韦德去年还帮过他一个忙，替他找他在18世纪的爱人遗落在人间的灵魂碎片。后来那家伙感动得眼泪汪汪，抓着韦德的手问他想要什么，他可以帮忙——韦德当时大概随便说了个什么，可能是自动无限供应的墨西哥卷饼机？他可没指望一个只有万圣节才能显现出实体的老鬼能给他造个卷饼机出来。
韦德打了个哈欠——他开始想吃墨西哥卷饼了。他拖着懒洋洋的步子走到厨房，想着自己应该还剩下一块牛肉馅的，那家小摊的墨西哥卷饼是整个纽约最好吃的，就是放辣酱的时候下手太狠，常常会辣得韦德不得不割了现在的舌头再长一根出来——呃。等等。
他站在厨房的餐桌前，看着空荡荡的盘子，逐渐瞪大了眼睛。
我￥%&*#——谁偷吃了我的卷饼！阁楼里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偷吃了我的卷饼？！
韦德久违地去了一趟超市。
他买了一篓子的面粉，烘培粉，烘培苏打，新鲜的甜牛奶，拿出搅拌厨具，旋开煤气灶，把煎锅放在上面。没几分钟厨房里便飘出一阵甜美诱人的味道，韦德看着锅里煎出一圈漂亮的焦黄色的煎饼满意地挑了一下眉，盘子里逐渐垒起一座小小的煎饼山。他满意地端详了一会儿这盘喷香酥软的煎饼，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蜂蜜，自上而下地淋在上面，又在周围撒了几颗彩色的小糖豆。
完成这一切后，他假惺惺地打了个电话，扯着嗓子冲一个不存在的“莫里森”吼道，你个废物我刚想吃早饭！等我马上过去！然后他噔噔噔地在门口踏了两下地板，出门，转身砰地把门摔上了。
一分钟后，他蹑手蹑脚地从厨房面向后花园的窗户翻了进来，猫着腰藏进了碗橱里。几分钟后他听见了细小的响动，一句特别轻的惊叹的气音，韦德悄然推开碗橱的门，偷摸摸地从流理台的边缘探出半个脑袋，发现一个小小的，红红的身影蹲在盛着煎饼的盘子边缘，他的煎饼山比它都高了半个头，它把最顶上的那块饼扒下来，仰着头费劲地啃，整个身体都像要向后倒下去似的。
韦德伸出手指——他本来想气势汹汹地让偷吃了他心爱的卷饼的家伙付出代价，但在见到它之后，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把自己被皮革手套包裹的指尖按在那个圆圆的小脑袋上。
那个小东西猛地回过头。它呆住了。韦德也看呆了，一只迷你的，巴掌大的小小蜘蛛侠在他面前，鼓起的腮帮子让它看起来像只花栗鼠，嘴边还沾着金色的煎饼屑。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先反应过来的是小小蜘蛛侠，啪地一声扔掉了手里的饼，举起手就射出一道细细的蛛丝想逃之夭夭，韦德眼疾手快用旁边的搅拌碗扣住了它，小小的蜘蛛力量嘭嘭嘭地在碗底砸出几个泛白的凸起。
“嘿！嘿！”韦德大叫，“就是你啦，哈？别以为打扮成小蜘蛛我就原谅你偷吃了，这房子可贵了，私闯民房白吃白喝不交租金还打坏我的碗，读过美国宪法吗小东西？”
被困在碗里的小小蜘蛛安静了下来。
“对不起，韦德先生。”他的声音闷闷地透过碗壁，“我只是饿了。你做的煎饼很好吃。”
韦德愣了愣，烦恼地挠了挠头。他一向吃软不吃硬，更何况对方是小小蜘蛛——没错，他认出来了，这小家伙简直像直接从斯考蒂·扬笔下蹦出来似的。
“好吧好吧，”他拿开碗，嘟囔着把那盘热腾腾的煎饼推到沮丧又内疚的小蜘蛛侠面前，“我也没说不让你吃。要知道——你就算直接从阁楼出来，跟我打个招呼，我也什么都会给你的。”
“你真好，”小蜘蛛侠把刚刚没吃完的煎饼拖过来啃了一口，“我很抱歉错怪你了。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可真可怕。”
“你看到我干什么了？”韦德拖了个椅子在他旁边坐下，撑着头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他又想戳他脑袋了。
“昨天你恶狠狠地把一堆东西扔到阁楼上，嗷啊骂啊的，把阁楼的老鼠都吓跑了，”小蜘蛛侠绘声绘色地描述道，“什么旧武器啦，脏衣服啦。”
“那是因为小蜘蛛要来，”韦德脸上闪过一阵窘迫，摆了摆手，“当然，我是指我的那个小蜘蛛。我总不能让他看见我家里那么乱吧。我一般还是很和善的——你和谐友爱的邻居死侍。”
小蜘蛛侠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想说什么就问，”韦德撇了撇嘴，“我最讨厌你们蜘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没人看得见你们是啥眼神儿的。”
“我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你们关系居然那么不好，”小蜘蛛侠歪着脑袋，“在我们那儿，我和韦德是超凡好朋友，我们串门可用不着提前打扫卫生。”
“因为你们还是小孩儿，甜心。”韦德点了一下他的脑门——正中红心，“对你们来说要理解大人的爱还早着呢。”
韦德低下头，看见小小蜘蛛的大眼睛慢慢地缩了起来，缩成一条缝。好吧，再熟悉不过的表情，这孩子纠结上了，和他的小蜘蛛一模一样，遇到被自己敷衍过去的问题，不甘心地思考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这么说吧，”韦德说，“就像你把一片雪花捧在手里，看着一个彩虹色的泡泡飞到天上，盒子里还剩最后一块巧克力——这些时候你的感觉就是爱。”
“你是说，你爱他？”小蜘蛛侠睁大了眼睛。
“对呀，”韦德坏笑着说，“小心点儿，你的小韦德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候你们可就做不成超凡好朋友了哟。”
小蜘蛛侠又咬了一口煎饼。
“唔……我会希望他可以告诉我。”他慢慢地说，“毕竟我不是雪花也不是泡泡。我想我说不定会答应他的。”
“因为你喜欢你的死侍比我的蜘蛛侠更喜欢我。”韦德说，“你的死侍不用杀人，也不会整天说脏话骂人，他连问铁罐买卷饼都那么礼貌——如果你有一个像我那么糟糕的死侍，你也不会喜欢他。”
“我不希望你这么说自己，”小蜘蛛侠坚持道，三步两步地蹦上韦德的头顶，探了半个身子下来敲他的脑门，语气和大蜘蛛侠几乎一模一样，“你是个很好的人。你一定要去和他告白！”
韦德被他闹得哭笑不得，提溜着他的后颈把他拎到自己的肩膀上，像拎小猫似的。
“比起讨论我的人格和感情问题，”他说，“我们先替你打扫个屋子出来吧。”
韦德把自己放在工具间有半年没动过的扫帚拖把拎出来，爬上阁楼对着那里发了两分钟的呆又爬了下去，给周围的保洁公司打了个电话。
无论怎么说，小蜘蛛侠有了个自己的小房间。阁楼在深秋有点凉飕飕的，韦德就往上面接了一个取暖器，还用一大块海绵和废布料给他铺了床。不过小蜘蛛侠不太睡那儿，他宁愿睡在韦德硬实的，坑坑洼洼的肩膀上，脑袋搁着他的锁骨。他每天都溜到韦德房间里倒挂在天花板上，看韦德里里外外地走动。韦德一只手骨折了。韦德叫了墨西哥卷饼的外卖。韦德去了厕所。韦德……韦德便秘了？
“你就没别的事儿可做了吗？”韦德提着裤子回到房间里，抬起头问，“难道我是这里唯一一个关心你怎么回去的人？”
“我才不着急回去呢。”小蜘蛛侠雀跃着说，“这里的一切都看上去那么大，比我们那里好玩多了。我们那整天就是上学，介绍新同学，下课，打架抢地盘，一群小孩跑来跑去，互相说着打了码的赌咒，尼克·弗瑞在前排说，欢迎新同学，我们在后排说，你~好。学校可不是什么聪明人去的地方呢！”
韦德抱怨了一声，第二天从书店带来了一摞小学教材。
“我觉得你有严重的厌学倾向，迷你小蜘蛛，”韦德严肃地说，“从现在开始每天看掉至少三章，我可不希望送你回去之后你就因为期末考成绩被弗瑞开除。还有你每天必须要好好刷牙。”
韦德不讨厌带小孩，毕竟他的生活除了不停地做委托之外总算有了点值得期待的事情，更何况他面对的是一个Q版的蜘蛛侠。他喜欢给他看自己断了的手指是怎么长回去的，喜欢看他在屋子里荡来荡去，普通的橱柜，门，桌子都成了他的游乐场——不，这当然不能告诉真的小蜘蛛，他如果知道自己在家里养了个他的袖珍版会吓坏了的。
“那你到底是怎么跑过来的？”韦德有一天问他，“虽然漫威宇宙乱七八糟，编剧自己都搞不清到底哪个平行宇宙的人去了哪里，但每次穿越的时候总会有个原因。你呢？是宇宙魔方还是虫洞？还是编织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小蜘蛛侠老实地回答，“我们万圣节游行第二天，我在森林里走散了。我顺着光走，走出了森林，结果发现我从你阁楼的破衣柜里出来了，我看到的光是从衣柜门缝隙透进来的。”
“哇，《纳尼亚传奇》。”韦德咋舌，“你没试着往回走走看？”
“我试过了，但是我一头撞在了柜壁上。”小蜘蛛侠托着腮帮子，“我觉得这是某个单向的传送魔法。”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万圣节和森林碰到一起总归和那个老死神脱不了关系。我们万圣节前夜去找他。”韦德仰躺在转椅上看着他，“你应该少看点魔法故事，要是我的蜘蛛侠，他会说上一堆霍金的理论来推理这个现象。”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死侍先生？”小蜘蛛侠倒挂在蛛丝上一点点垂下来，吊在韦德的眼前，“我是说，这个世界的我？”
“他是个高中生。”韦德说，“和你不一样，他不厌学，是学校里成绩最好的人，但是他也喜欢去社区孤儿院做义工。他很聪明，善良，热心，有点冒傻气，但他傻起来我也喜欢。他是最好的，爱他是我做过的唯一正确的事。你得向他学习，知道吗？当然，除了他总是为别人去送死那部分。”
“哇哦，”小蜘蛛侠惊叹道，“这段话你应该去和他说。”
“他还没成年呢，”韦德嗤声，“明年高中毕业，有个暗恋的梦中情人，那个女神对他也很好，一切都顺利进行。没我的事儿。”
万圣节前夜很快就到了。
韦德应景地换了一身暗夜斗篷和晚礼服，头戴高脚帽，面罩被他换成了黑白假面，俨然一位侠盗扮相。他把小小蜘蛛侠揣在自己的西裤口袋里，低下头反复叮嘱他不要随便碰口袋旁边那个又大又硬的东西——想什么呢？我说的是枪。然而小蜘蛛侠没多久就厌烦了，轻巧地落在韦德的肩头，躲进他的领子里。
“我们要去哪？”他问。
“纽约中央公园森林，”侠盗死侍不成调地哼着《一切为了你》*，“但在那之前，我们得替小蜘蛛巡街。记得你第一次来的那天吗，我往阁楼扔了很多东西？是那次他拜托我的，因为他得带孤儿院的小孩儿游行。他拒绝不了可爱的孩子们的请求，就像我一样。”
小蜘蛛侠得意洋洋地挺胸抬头，蹭了蹭韦德的下巴：“你在说我可爱吗，韦德先生？”
韦德轻轻咳嗽了一声。
他们在周围的街区兜了两圈，踢飞了一个躲在街角里蠢蠢欲动的儿童诱拐犯，替捧着一篮糖果cos成哈莉·奎因的双马尾女孩儿指了路，还顺便给小小蜘蛛买了袋糖豆，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抱着啃。
“只有今天，”韦德强调，“你回到自己家不许吃那么多。每天要好好刷牙。”
小蜘蛛侠呜噜噜地答应着。他们碰到了彼得·帕克带领的游行队伍，韦德便趁他们等红灯的时候找了一个房顶坐下来。彼得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提了一个南瓜灯，尖角帽宽宽的帽檐下是一张若隐若现的，晶亮的笑脸，看上去像从霍格沃茨偷偷溜出来的小魔法师，让他想起了唱着歌的水晶球。
“小心点儿，不要超过我。玛格丽特，帽子歪了。”彼得上扬的语气里满溢着温暖，“我们兜完这一圈就回去，睡觉前记得刷牙。”
韦德安静地看着他，脸上忽然闪过一个坏笑。他跳到他们头顶，拆开一个礼花炮，漫天的彩色纸屑飘飘扬扬地洒了他们满头。孩子们欢呼着大笑起来，彼得被闹得歪歪扭扭，笑着抬起头冲他招招手，韦德脱下礼帽，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小蜘蛛侠扬起头看向他被假面掩盖的侧脸，又想起了他关于雪花和泡泡的那个比喻。大人的爱真是傻，他想，他明明渴望着亲吻，拥抱和情话，可他做的最有勇气的事情，也不过是往爱的人头上洒彩色的碎片而已。
突然远处的天空腾起一道黑色的漩涡，一阵阴沉的迷雾从那里向四周迅速四散开，周围充满了忽远忽近的怪笑声，纠缠，翻滚，森冷的黑影很快遍布了街道。街上游行的孩子被鬼影吓得尖叫着跌跌撞撞成一团，即使那些东西因为惧怕他们手中南瓜灯的光亮而不敢接近，光是看着那些扭曲的，明明灭灭的五官也十分可怖。彼得·帕克在人前没法用蛛网发射器，只好尝试着赤手空拳击退鬼魂，他的手却只是径直从它的身体穿了过去。那个鬼影冲他阴郁一笑，就要扑上去，却被两道破空而过的刀光劈成了碎片。
侠盗死侍乘着夜风潇洒地落在彼得身边，自我感觉良好地给他的超级英雄落地打了个十分。紧接着是一套花哨又利落的刀光剑舞，夹杂着毫不间断的挖苦和插科打诨，末了他吼了句“都闭上眼”，然后在原地扔下一个闪光弹。刺眼的白光中，彼得感到自己被什么人捞住了腰，那个空降的侠盗把他带进了一条漆黑的小巷里。
“我猜你需要点私人换装时间。”假面后的声音洋溢着愉快的笑意。
“我差一点就能打败它们！”彼得埋怨道，“我就知道是你，能砍得到鬼魂的怪人也只有你了。”
“我当那是个夸奖，甜心。”死侍放下他，得意地笑了，“这里应该不需要我了，蜘蛛侠能搞定一切吧？”
“你要走了？”彼得忽地抬起头。他脱下了外面的长袍，露出穿在内里的蜘蛛战衣，手中拿着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头罩。韦德猝不及防地被他的视线捕捉到了，他不知怎的从里面看出了点儿不舍的意思，觉得应该是外面那些光影照得他眼睛花。
“这次闹事的是我认识的一个老家伙，我去跟他打个招呼，让他收起他的好朋友们。”韦德眨了眨眼，“我……呃……我先走啦！万圣节快乐！顺便一说，长袍真赞，我真替哈利·波特剧组感到惋惜！”
他跑出小巷，飞身跳上一辆疾行的货车，呼啸刺骨的风吹得他身后的斗篷飞扬。
“你走得真急，”小蜘蛛侠从他的衣领里探出脑袋，“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他打招呼呢。”
“这就够了，宝贝儿。”韦德轻声说，“这就够了。”
他们抵达纽约中央公园的森林深处，果不其然看见一个驼背的老巫师，周身缠绕着魔法气焰，沉迷而兴奋地吐出一串串咒语。他听到动静之后警惕地举起法杖，在看到死侍之后一瞬间笑逐颜开。
“嘿，死侍！”萨曼说，“你穿得不一样了！要不是我能认出你的灵魂，恐怕你早就被我念了个夺命咒。”
“你好，贝拉特里克斯。”韦德扬起手打了个招呼，“我真高兴你看上去比去年年轻了！但是你如果能收起你的好朋友们我会更开心的，外面活人们都快被你吓死了。”
“噢……”萨曼怅然若失，“我以为他们会喜欢它们的，这些都是今年死去的人的鬼魂。”
“这是个技术失误，萨曼先生。”韦德煞有介事地说，“它们都已经喝过迷魂汤了，早就忘了自己活着的时候见过谁。你为什么每次行动之前不先去问夏珂拉要一张名单呢？”
“我没想到这一点。”萨曼长叹一声，抬手又念了一串咒文，那些阴森的鬼影又重新打着旋回到了他的脚下。纽约上空的迷雾一点点消失，“也许我唯一做对了的就是帮你实现了你的愿望。”
“你肯定记错了，因为我并没有收到卷饼机。”韦德如释重负地说，“你走的时候可以顺便把这个迷你小蜘蛛送回家吗？他是在万圣节假期里从小小漫威宇宙的森林跑来的，我猜这是你不小心干的？”
“谢谢你，胡子先生。”小蜘蛛侠跳到韦德的肩膀上，冲萨曼举起一根手指，“你可以把我送到我自己家的衣柜吗？”
“没问题，小可爱。”萨曼说，“你让我想到了我18世纪的爱人。”
“不要打这孩子主意，不许。”韦德连忙把想要荡到萨曼头顶的小小蜘蛛抓回了手心，“他小学都还没毕业呢，我们昨天刚学习了方程式，是吧？”
“我觉得你可以找个更好的理由和我告别。”小蜘蛛侠抬起脑袋朝他眨巴着白眼睛。
韦德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咙口，鼻子已经有点泛酸了。一个可悲的，脆弱的，矫情的男人，他想，永远不愿意放走不属于你的东西。
“那袋糖豆不要吃得太快，”他吸了吸鼻子，“这样你吃着它能想念想念我。”
“我会留个样品给铁皮人的，看看他能不能批量生产，”小蜘蛛侠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这样我就可以没完没了地想念你了。”
韦德伫立在原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站在老巫师的肩头，在魔法光晕的淹没下一点点消失不见。 也许会有什么人写下这个故事，他想，也许下一期《小小漫威》就是小蜘蛛侠和大死侍的万圣节冒险，也许会有人给这个故事起一个甜蜜的名字，比如《糖豆与阁楼》。
他想起来了。一年前的万圣节，他因为下半身完全被截断，只能无力地躺在一边，而他的彼得·帕克，他的小蜘蛛也像现在覆盖着光影一般，冲进了那栋被燃烧的大火吞没的建筑物里，替他捞出了萨曼的那个爱人的灵魂碎片。
那天他把那块碎片交给萨曼的时候说，我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只想把小蜘蛛揣进口袋里，让他别再乱跑了。
原来如此，他想，一年后那个笨蛋老巫师现形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抓了一个平行宇宙的小蜘蛛侠给他。
“你别对我说，你会因爱而亡……*”他唱着歌，转身向着光走去。
光的尽头有他小小的故事里大大的世界，而那世界里有一个他爱的人在等着他。
-END-
*《一切为了你》的歌词
*P.S.《小小漫威》的小蜘蛛长这样
